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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1章 這輩子,我只嫁給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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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顧欣顏悲痛欲絕的模樣,蘇玉琢心情也很沈重。

周昊有些惶恐,“小嫂子你、你別這樣……”

江逐浪受傷極重,救援小組來的時候,看到他的樣子都搖頭嘆息,說沒希望了,周昊把對方狠狠臭罵了一頓,然後一直在江逐浪耳邊說話,說他們一起訓練的事,說那些驚心動魄的任務,說了很多,江逐浪始終沒有一絲反應,生命特征越來越弱。

直到他提起顧欣顏。

他瞅見江逐浪手指動了一下,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。

醫生都說隊長求生欲很強,周昊知道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孩。

後來隊長幾次垂危,他都在他耳邊反覆提起顧欣顏的名字,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,總之隊長都挺過來了。

她若是真如隊長的意與他分開,隊長沒了牽掛,下次挺不過去怎麽辦?

周昊早就想聯系顧欣顏,告訴她隊長不是真心要與她分開,只是沒有顧欣顏的聯系方式,隊長怕他私自和顧欣顏聯系,很有心眼地把顧欣顏的聯系方式都刪幹凈,周昊想通過柳畫橋與她聯系,柳畫橋根本不接他的電話。

顧欣顏靠在蘇玉琢懷裏,哭成了淚人,往來的行人紛紛側目。

“小嫂子,隊長要是看見你這樣,會弄死我的……”周昊光顧著替自家隊長說話,忘了考慮顧欣顏能不能承受這麽殘酷的真相,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,“你別哭呀……”

周昊一個糙老爺們,又不會哄女孩,急得直撓頭。

顧欣顏哭了許久,看向周昊:“帶我去找他吧……”
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病房外的,只記得有那麽幾次因為腳軟差點摔倒,腳脖子扭得生疼。

又似乎並沒有多疼,她感覺不太清楚。

透過玻璃窗,看見裏面躺著的男人,她看不清他的面容,只覺心碎掉一樣痛。

“江逐浪……”她雙手撐著玻璃,鼻梁貼在上面,努力想看清楚一點,可眼前總是模糊的一片,她擦了又擦,怎麽都擦不幹潮濕的眼睛。

江北最先得到顧欣顏過來的消息,然後柳畫橋和顧商都知道了,兩人打算下午去京城接顧欣顏,誰知女兒沒到中午就找到了這邊。

看見女兒哭得那樣傷心,柳畫橋心裏酸苦又擔心。

再看見蘇玉琢,柳畫橋立刻明白女兒為什麽去京城,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。

不能怪蘇玉琢多管閑事,她早料到瞞不了女兒多久。

“給你添麻煩了。”柳畫橋跟蘇玉琢道。

蘇玉琢笑著搖頭,“沒什麽。”

柳畫橋看著顧欣顏嘆氣,“就知道瞞不了她多久,也是我自私。”

“……”蘇玉琢不好接話。

那邊,顧欣顏她轉頭淚汪汪地看向江北,“我想進去看看他,讓我進去看看他吧……”

江北找到了江逐浪的醫生,征得同意後,才讓顧欣顏進去。

江逐浪頭上包著紗布,閉著眼睛,身上蓋在白色薄被,潔白的面料印著‘解放軍總醫院’的字樣,顧欣顏一步一步,走得漫長而沈痛。

每走近一步,呼吸就變得更加困難。

上次分別時還好好的一個人,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。

顧欣顏擡手撫摸他的臉頰,手在顫抖,不敢用力,一點一點,在江逐浪身上摸索,隔著被子,有些地方,空蕩蕩的。

顧欣顏死死捂著嘴巴,也沒能壓抑住喉嚨裏的哭聲。

肝腸寸斷的滋味。

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有人在哭,江逐浪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
看見顧欣顏的剎那,男人的眼神有許久的迷茫,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。

直到顧欣顏哽咽著叫了他的名字。

“顏顏?”江逐浪聲音很虛弱。

這聲音,與他幾日前在電話裏說分手時一模一樣,因為虛弱,顯得散漫又漫不經心。

這個笨蛋!

顧欣顏緩緩跪坐在床邊,摟住江逐浪的身體,腦袋甚至不敢靠在他肩上,只輕輕挨著。

眼淚打濕了被褥,江逐浪看著她顫抖的肩膀,心裏也痛。

“你怎麽來了?”

他嗓音沙啞,“不是都說清楚了,我們沒什麽關系了,你還小,重新找個對你好的……”

“對不起……”顧欣顏哭著開口:“是我害了你,對不起……”

江逐浪默然,過了會兒,“你見過周昊了?”

顧欣顏不回,罵他:“你怎麽能這麽笨,我欠的恩,我自己還,這輩子還不完,就下輩子,用不著你多管閑事,你個笨蛋!”

江逐浪靜靜凝望顧欣顏的臉,身體承受著莫大的痛苦,每分每秒於他而言,都是漫長的折磨,他撐到現在,他自己清楚,他想見顧欣顏。

哪怕在電話裏說那樣絕情的話,內心也在渴望女孩能出現在他面前。

好舍不得。

他想用一輩子的時間這樣看著她,只可惜不能了。

他不是沒後悔去救顧欣顏的恩人,但是他知道,如果不救,這件事會影響他一輩子。

怪只怪自己,能力不足。

“顏顏……”江逐浪滾動著喉結,掙紮著握住女孩的手,“聽話,沒有我,你可以過得更好……”

“我不要!”顧欣顏搖頭,“是你先招惹的我,因為你,我被綁架,經歷別人一輩子都不會經歷的事,還差點死掉,現在你說放手就放手,江逐浪,這世上沒有這麽便宜的事,你必須對我負責,拿一輩子彌補我,這輩子,我只嫁給你……”

“這不是任性的時候……”江逐浪眼睛濕潤,這也是他渴望的,他也很想抱著女孩,一輩子不分開,但他清楚,顧欣顏跟他,不會再有結果了。

“我沒有任性,江逐浪,你說過,等你下次回來,就娶我,你不可以說話不算話……”

顧商和柳畫橋在一旁聽見這話,對視一眼,想說什麽,最終又什麽都沒說。

江逐浪看著顧欣顏,擡手撫上她倔強的小臉。

“不要因為愧疚,做讓自己後悔的事。”

“你以為嫁給你,是因為愧疚?”顧欣顏流著淚笑,笑容裏都是苦澀:“我愛你,江逐浪你聽清楚了,這麽肉麻的話我只說一次,我嫁給你,因為我愛你,不是因為其他任何因素,只因為你。”

這是顧欣顏第一次對江逐浪說這三個字。

江逐浪想,有了這三個字,死了也是值得的。

醫生這時候過來,請江逐浪家人出去,說病人需要好好休息。

顧欣顏親了親江逐浪的嘴角,“我等你從這裏出去娶我,江逐浪,我知道你可以,是不是?”

江逐浪沒有回答,只看著她,眼睛裏都是不舍和牽掛。

在去餘淘淘病房的路上,柳畫橋牽住女兒的手,“你決定了?”

顧欣顏點頭,另一手摸著小腹,對於父母的意思,她心裏清楚,只不過大家都沒捅破罷了。

“我知道您和爸是為了我好。”

顧欣顏說:“但我想自己決定將來的路怎麽走,如果走錯了,你們也不要安慰我,在我想哭的時候,借我一個肩膀就好。”

“傻孩子。”柳畫橋昨夜一直守在餘淘淘身邊,想了很多,有些事,還是順其自然吧,“你想做什麽,就去做,爸爸媽媽永遠站在你身後。”

顧欣顏紅著眼眶,“我還有哥哥。”

“是是,你哥哥也永遠站在你身後,永遠保護你。”

顧欣顏看完餘淘淘,下午,向江逐浪的醫生了解江逐浪的所有情況,聽到醫生說的那句:“傷者情況不太樂觀,不僅肢體受了重創,內臟也多有損傷,好在傷者求生意志強烈,只要挺過危險期,以後慢慢養著,不是沒有好起來的可能。”

從醫生辦公室出來,蘇玉琢站在外面和蕭硯視頻。

這時候才兩點多,蕭硯已經回家了,懷裏抱著穿得毛茸茸的兒子餵奶,聽見媽媽的聲音,小家夥立馬撒開奶嘴拿眼睛過來找媽媽,瞅見手機裏的蘇玉琢,揮舞著手腳想要媽媽抱,笑得露出光禿禿的牙床。

蕭硯臉有些沈,他放下手頭工作回來照顧這臭小子,這臭小子倒好,從頭到尾沒給他一個笑臉,現在只看到蘇玉琢一個影像,就喜得跟什麽似的。

把奶瓶遞到小家夥嘴邊,小家夥直接拍開,根本不領情。

“喝!”蕭硯命令,許是語氣太冷,小家夥楞了一下,然後小嘴一撇,哭了。

眼淚立馬掉下來,看得隔著屏幕的蘇玉琢心疼不已。

“他還是個孩子,你兇他做什麽?”

蕭硯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。

“你把他豎著抱起來,不行拿個玩具哄哄他。”

蕭硯直接叫來家傭,把小家夥交給她,而後拿起手機專心跟蘇玉琢聊天,蘇玉琢聽見孩子的哭聲,不悅地白蕭硯一眼,“你怎麽這麽沒耐心?孩子還小,你不能溫柔一點?”

“你什麽時候回來?”蕭硯答非所問。

他隨意地拿著手機,攝像頭的角度也很隨意,架不住這人長得好看,哪個角度看上去都高冷又迷人,脖頸白皙,喉結凸出又性感,讓人忍不住想要扯開他系緊的襯衫紐扣,看他褪去禁欲,展現出男人原始的野性和瘋狂。

蘇玉琢聽出他話裏盼她回去的意思,想到剛才他對孩子那麽沒耐心,不想順他的意,故意說:“不知道,可能要好幾天。”

“這麽久?”蕭硯又皺眉。

“怎麽?你有事?”蘇玉琢反問。

“想你。”蕭硯說得直白,聽得蘇玉琢臉上一熱。

擡頭瞧見顧欣顏走過來,她低頭瞪了眼屏幕裏的男人,“這邊有事,不跟你說了。”

“早點回來。”蕭硯不忘提醒。

蘇玉琢:“看情況。”

……

收了手機,蘇玉琢朝顧欣顏走了兩步,“怎麽樣?”

顧欣顏努力扯出笑,仍顯蒼白無力,“醫生說他慢慢會好的。”頓了頓,她自言自語般地說:“我相信他會好起來的。”

蘇玉琢點點頭,這種事,她作為朋友,並不好多說什麽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權。

“你懷孕的事還不告訴他嗎?”

“再等等吧,我不想他以為我是因為有了孩子,才不離開他。”顧欣顏說。

“總要告訴他的,早一些告訴他,也許他更有堅持下去的動力。”蘇玉琢這麽認為。

顧欣顏點頭讚同,“我明白。”

“你來時也沒帶換洗衣物,看你有長期在這住下去的打算,陪你去附近的商場買兩件?”蘇玉琢說著,問顧欣顏:“晚上你們住酒店?”

顧欣顏點頭,“我爸媽在旁邊酒店開了房間,中午打電話過去又訂了兩間,你在這休息一晚,明天再走吧。”

蘇玉琢沒有異議。

兩人去了趟商場,顧欣顏買了些衣物,蘇玉琢明天就回去,便沒買。

蘇玉琢把東西送去酒店,顧欣顏先回醫院陪江逐浪,雖然只能在外面看著,能感受到他的存在,她已經很滿足了。

江逐浪似乎是有感應,微微偏頭看過來,顧欣顏朝他露出一抹笑。

顧欣顏想,最壞的都過去了,以後,會越來越好的。

沒想到當夜淩晨一點多,收到江逐浪病危的消息。

當她和柳畫橋顧商趕到醫院,江逐浪已經被送進搶救室,江北站在走廊裏,一臉沈痛。

“白天還好好的,怎麽忽然就這樣了?”顧商問。

江北往後擼了把頭發,“他自己不想活了。”

“他趁護士不在,把身上的管子都拔了,護士發現的時候,他只剩一口氣。”江北說著,看了顧欣顏一眼,兒子為什麽這麽做,他清楚,他和一些人觀點不同,有人覺得好死不如賴活,他認為痛苦地活著,不如痛快地死去。

顧欣顏腳下一軟,要不是柳畫橋及時扶住,她就摔了,一臉煞白。

“顏顏……”柳畫橋心疼。

江北嘆息一聲,殘忍道:“隨他去吧。”

意思是,江逐浪救不回來了,節哀。

江逐浪一直以來都靠著意志力撐著,現在自己不想活,醫生又能奈他何?

“不可以!”顧欣顏搖頭,“他不可以這麽做……他欠我的,就算痛苦,他也得受著!”

推開母親,她想進搶救室,可是打不開門,她拍門,用盡全身的力氣,瘋了似的:“誰來開開門!讓我進去!我要陪著他!他需要我!開門讓我進去!”

回應她的只有砰砰砰的砸門聲,在空曠的走廊裏,蕩出回音,餘音裊裊不絕,像極了聲聲悲鳴。

“開門!”顧欣顏脖子裏的筋都暴起來,臉上水洗過一般,“求求你們,讓我進去,他需要我,他需要我啊!”

不知道是不是她驚擾到了裏面的人,門忽然開了。

顧欣顏沒看清對面的是誰,一把抓住對方手臂,眼前模糊,她急切地問:“他還活著嗎?”

對不起浪哥。

對不起顏顏。

某瑤的玻璃心啊,稀碎……

結局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,總之過程是虐心的,某瑤是後媽,鑒定完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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